周六和朋友去 Musée Cernuschi 看了 Peindre hors du monde 这个展。令我印象最深的不是绘画而是张瑞图的几幅书法：而我之前甚至从未听过他。

小时候在父母长辈的要求下学过很短一段时间书法：但当时并不喜欢。现在想很可能是我一直都对楷书没有什么感觉：无论是颜真卿还是欧阳询；后来被要求练钢笔字的时候田英章之类就更无聊了。每当我爸说我字写得不好看的时候我都会想：是谁来定义字好不好看？

即使在当时我觉得行书或草书更有趣，也总是会被教育「还没学会走就别想要跑」，必然要先从楷书写起。就像是学画画：在干别的之前一定先要学好素描打好基础。

因此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看过中国书法。但昨天看到张瑞图草书时像是时隔很久重新发现了什么：我终于可以单纯用喜好而不是「好坏」来看待书法作品了。

张瑞图《草书李白独坐敬亭山诗轴》 虽然在展览里看到的不是这幅，但同样可以体会到一种独特的风格。字不再是依照固定的写法被写下，去追求固定法度下的完美（楷书），而是全新创造出的形状：无论是粗犷的线条还是尖锐的折角，又或是间距的排列，都有某种奇异的音乐性。

张瑞图《后赤壁赋》

适有孤鹤，横江东来。翅如车轮，玄裳缟衣，戛然长鸣，掠予舟而西也。

张瑞图《草书王维终南山诗》。

太乙近天都,连山到海隅。
白雲回望合,青霭入看无。
分野中峰变,阴晴众壑殊。
欲投人处宿,隔水问樵夫。

之后也看到了同是「晚明四大家」（之前也完全没听过）的邢侗：

蟹生者，仅得二枚。熟者味当稍减备数而已。琐事来撩人，苦楚不能言悉，奈何！